2 褚遂良楷书艺术风格
褚遂良书迹原本不多,流传至今可信的更为有限。我们就以常见的亦能表现出其楷书发展历程的作品来探讨褚遂良楷书艺术风格。风格贵在独创,风格既表现于创作的历程,更是艺术家成熟的标志。对书法家而言书家风格完全表现于书法作品中的比墨技法之中。通过前后作品技法的表现,更能彰显书家个人风格的独创性。
《伊阙佛龛碑》用笔方起方收,起笔处多顺势并微露锋芒,点画劲挺且微带弧度,提按虽不强烈但粗细分明,为北魏以来的摩崖创像记中运笔技法最细腻高明者,亦为摩崖造像中瘦硬风格最典型的代表。此碑结体平正方整,空间匀称舒朗,具有一种宽博洞达的气格。
《孟法师碑》点画的最大特色是方中带圆、粗细分明,足见之用笔之藏露兼施,提按有节,既有欧阳询的劲健,又有虞世南的圆融,工巧与朴拙,沉着与爽利皆备。就结体而言,《孟法师碑》也是兼得欧虞之妙,不在如《伊阙佛龛碑》的宽博,而代之以紧结。《孟法师碑》结体乃紧结而兼有宽博之风。
《房玄龄碑》距《孟法师碑》书年相距十年,褚遂良的楷书风格形态转变重大。用笔、结构、技法不仅成熟而且入化。和隔年的《雁塔圣教序》同为褚遂良晚年书风的代表作。《房玄龄碑》用笔轻灵、擒纵自如,以技法纯熟,故全无滑怯之弊。因而点画外柔内刚,虽细如游丝却劲可比铁。此碑起笔多采逆势,或宝势或虚逆或轻锋入纸逆势提行,或重笔逆入顺势提行,点画自然变化无穷。由于笔锋提聚得起运笔迅疾,点画间每见游丝映带,兼得行书笔意。此碑结体尤具紧结,然而并非一的紧敛中宫。由于横书左右高低俯仰有致,竖画努笔明显内凹背势,而撇捺长展留隶书笔意。因此结体有收有放,气势开张。
《雁塔圣教序》褚遂良楷书成熟的标志,其用笔最大特点是“变”。褚遂良穷究前贤技法,纳于己用,精熟之至,工巧至极,通而变之,神而化之,笔随意转,触处皆天机自然。全碑一四六五字没有一个字形是雷同,一点一画莫不极尽变化。《雁塔圣教序》的用笔风格基调并无二致,亦全在一个“变”字。文献综述一下就一其横画的用笔技法特征来证明。《雁塔圣教序》长横起笔多露锋,取顺势者如:“万”“重”;逆势者如:“亦”“华”;尖细者如:“言”“诸”;厚重者如:“二”“上”;行笔波动者:“古”“而”;跳荡者如:“所”“光”;提转波动似断连者:“下”“思”;提按弧度大、笔断意连者如:“亥”“兴”等;收笔处多下抑或圆润如:“一”“五”;或方势如:“七”“早”;或平出如:“恒”“区”;或向右上扬作燕尾势如:“言”“要”等皆可见褚遂良楷书之用笔融隶、行技法于一炉。
3 褚遂良所处的时代背景及家学渊源
唐代是中国封建社会相对安定的时期,政治、经济和文化都达到了空前的繁荣,创造了丰厚的物质和精神文化财富。也是我国历史上最为开放和包容的时代,为艺术的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唐代书法的发展与李唐王朝历代帝王的重视,有着十分重要的关系。另一面是由于当时雕版印刷术尚未发明,一切都依借着人工抄写,唐王朝又大力提倡儒学,兼及佛道,著述典藏蔚然成风,“藏书之盛,莫盛与开元,其著录者,五万三千九百一十五卷。而唐之学者自为之书者,又二万八千四百六十九卷”。[ ]在一方面唐代延续隋朝科举制度,通过考试选拔官员,然而在考试中书写直接影响到考试结果的好坏乃至一生的命运。这个时期文字的书写颇为重要,备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