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碑刻文字的“自然”与“工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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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自然

“自然”：俱道适往，宛同天成。

所谓“自然”，就是自自然然、自然而然，潇洒纵横，不做作，或者可以说，近于天然或自然天成。中国艺术里的“自然”，其哲理渊源在《老》、《庄》和《周易》，在道家哲学中，见于《老子》中的“自然”，如：

悠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十七章）

莫之命而常自然。

“自然”在《老子》一书中，所谓道，是创造万事万物的鼻祖，但并不含有主观意识，也不具有任何目的，没有人占据，也没有谁主宰，整个过程是自然而然形成的。魏晋的碑刻与其不完全相同，但关于“自然”的内涵还比较相似。

北魏盛行立碑，碑石之书，虽不是墨迹书写，却也有别具一格的美。其碑刻几乎是由书家亲自监督镌刻者完成，虽说不是原本的墨迹，却也不失原来的风貌面目。如若是石工代刻者，则难免会失去墨迹原本太多的精神。宋代米芾《海岳名言》中有句话大概意思为：不能学石刻上的字，是因为自己写的字拿去让别人可，刻出来就失去了书者原有的面貌。在大量魏碑中，除了名家的作品，其中不少作品出自民间之手，还有许多出自粗通文墨的下层工匠，直接上石，以刀为笔，镌刻文字，虽不免有错字别字，可其字势奇特险峻，自然，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淳朴稚拙的美感存在。

钟繇是一位伟大的书法家，从其书法艺术观来看，曾曰：“岂知用笔而为佳也。故用笔者天也，流美者地也。非凡庸所知。 ”其中说道懂得如何用笔则为天，懂得如何流畅秀美则为地，相比较把用笔的法则归为“天”，把创造出的美归为“地”略胜一筹。这样则与蔡邕的“书肇于自然”源!自`751'文"论(文`网[www.751com.cn、“书乾坤之阴阳”的思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同时指出书法中的法理对于书法创新，与自然中的万物相似并且拥有自然万物的美是相同的，用笔所表达、流露在书法载体上的文字也恰巧就是原本转化为自然万物形态所体现出的美一般这句话的本质在于。在这个数据时代大爆发、经济蓬勃发展的今天，我们也用自然原本论来看看魏晋碑刻的“自然”。

三国时期的墓志大都中实雄厚，宽博大度，挺拔劲健，爽利洒脱，质朴古拙，姿态天然。如刻于魏文帝黄初元年（220）年的《孔羡碑》，此碑以方笔为主，茂密雄强，笔力遒劲，气势雄伟，取外满，中实雄厚，质朴茂密，刚柔并济，笔画疏密得体。昔人评其书：强悍的虎威，龙都为之震颤；雄强大气，厚重纯朴；是可以尊之为魏晋碑刻之首。《孔羡碑》宛若天成，不矫揉做作，又不失书法的精气神，还把雄强矫健、刚柔融合体现的淋漓尽致，充分的表现了“自然”的内涵。

三国魏明帝青龙三年（235年）正月立于山东任城县的《范式碑》。《范式碑》较多的保留了东汉隶书的结字特点，其碑于劲健雄强之中出以古质淳朴，而阴阳顿挫总有节制，神采焕发，用笔雄浑遒劲，中宫紧收。康有为《广艺舟双楫》称其“华艳”，是魏隶中的第一流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