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创新还是继承,怀素、王铎所展现的技法修养,无不被后人所景仰。而’“一笔书”——连绵草,这一草书书法形态,在怀素、王铎各自书法技法的融合下,产生了不同的反应。怀素用笔多以圆转入草,使得上下字的承接多了一些清新、淡远和绵绵的流动之气,而王铎则以时有行书的笔法来写草书,转折处与衔接处多以翻折、搭接的方式,又与其“拓而为大”的形式变革相融合,使得他的作品多呈现奔流不息、跌宕肆意“苍老遒劲,全以立胜”⑾的视觉冲击,所谓“笔断意连”被其所展现的淋漓尽致。
2.1 怀素、王铎二人“一笔书”表现笔法之同----绵延的方式
王铎和怀素作为“连绵草”的继承者和创新者,他们都将这一书写形式推向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什么是绵延?其字面意思是: 一直延续到完结,中间未曾间断(多用于形容山,如:绵延的山径/群山绵延千里)。而在书法中,绵延作为草书中常见术语,意指从行首起笔而下,顺势连绵回绕,常有数字相连,亦或连至一行,达到气韵相通之面貌。王铎与怀素都在其作品中不约而同的表达出极具相似的书写变化,虽然王铎常常宣称自己不同于怀素的“野道”,但是从他的作品中我们不难发现其继承了唐代草书的伟大传统。
在这里我们可通过三种方式来呈现出王铎与怀素在“一笔书”绵延的方式上的相似之处即:
2.1.1 字间以翻折为主的转换
所谓翻折在书法中指笔锋所表现出不同笔画连接而形成的笔锋锋面颠倒的关系,“翻”和“折”的字面意思其实是一样的,而作为书法中的用语我认为:“翻”指的是笔锋运转的方向,“折”则是表现出“翻”所形成的一种形状,比如“折以成方” 「11」 的说法,翻折给人以方健险峻之感,而草书多用转笔,在圆转流畅的笔画中,时有折笔,增强笔势的顿挫感,避免流滑失势之态。在“一笔书”中更是如此,怀素在其《自叙帖》中为了达到书写时的畅达多以圆转见常,但是当我们观读《自叙帖》时也不难发现字间翻折的转换如(图1)《自叙帖》第23列“之英,气概通”,虽然这五个字并非都有有明显的牵丝,但是正所谓笔断意连,如 “之”与“英”虽然断开,但是“之”字最后一笔翻折向左下方,在空中有明显的取势,使得“英”字的开头才会出现偏向左下方倾倒的势态,而“气概通” 三字有明显的牵丝连接,三字连接处均有尖锐的角度,这是连续翻折快速书写时的表现,不仅增加了几分硬朗之感还增添了几分意趣和左右圆转形成强烈对比。而王铎翻折之处表现则更为突出,他不同于怀素的回锋翻折,如(图2)《赠郑公度草书诗卷》第30列“围城榆” ,三字字字相连,三个字承接处都是以方笔开头而是表现出更为明显的方笔,是一种直观的表达方式,更能体现翻折之美。